她和赫连瑾之间的事情,也不是三两句话就是可以解释清楚的,如果告诉慕寒时,说她嫁给赫连瑾只是一场交易,慕寒时应该会难受吧!
事情既然没有回旋的余地,那么就不能再给他任何的希望。
现在给他希望,只会让他更痛苦而已。
心里,不是不痛的。
封心爱低下头,强压下自己心口翻江倒海的感受,调整好声线之后故意问道:“寒时,许久不见你过的好吗?结婚了吗?”
听着这话,慕寒时抱着封心爱的手,稍稍顿了一下。
封心爱的脸就这么近的贴在他的胸膛,慕寒时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为此加速。
可是封心爱这样疏离的话,听着就像是无数的冰针深深扎进他的心口一样,最后,连呼吸都有些不稳了。
封心爱伸手轻轻的推开了他。
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看见她在笑。
可是她却看见了慕寒时眼底闪烁的暗光,她知道,那是泪。
世界上能惹得他如此难过的人,没有几个。
封心爱知道,她刚才的那些话,慕寒时是听懂了。
所以她不用再多说什么,说的越多,也就暴露的越多。
她要把自己的感情掩藏好,不能让慕寒时看见,在他们的爱情中,她只能做一个背叛者,没有心肝的背叛者。
在嫁给赫连瑾的那一刻,这些就已经注定了。
慕寒时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手忍不住抬起来,想捧着她的脸,问问她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哪怕他是听懂了,但也想亲自听她说,因为他不信。
可是慕寒时的手还没有触碰到封心爱的脸颊,女孩却突然转身走了。
空空的地下停车场里,上方无数的白光灯把地板照射的像一面镜子一样,投射出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我想知道你和他在一起的理由,哪怕是骗我,让我心里好受一点,可……以吗?”
封心爱走到电梯门口,就听见慕寒时低冷的声音从身后的空气中传来。
她停住了脚步,并没有回头,“我们的感情早就结束了,和他在一起,是因为我爱他。”
“封心爱,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电梯门开了,封心爱走了进去,慕寒时望着那个清瘦的背影,眼底是满满的失望和痛苦交杂的情绪。
现在这一切,并不是他要的。
他要的,没有人能改变,包括赫连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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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集团33层的总裁办公室。
赫连瑾一身深灰色的Gucci定制版西服,领带上别着一个象征着贵族的金色别针,那张立体精致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他放下手中刚刚签完三亿合同的钢笔,对电话那端的吴邪问道,“他们见过面了?”
那端很快就传来吴邪那平稳的声音。
“是的少爷,少奶奶和二少爷在地下停车场待了三分四十六秒,少奶奶整个过程都表现的很冷漠,二少爷说,少奶奶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拿着手机坐了一分多钟,赫连瑾才眯了下狭长的眼,淡淡回道:“继续跟着。”
挂断电话,赫连瑾继续翻阅着文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却是什么也看不进去了,最后,索性搁下手中的文件站了起来。
他转身走到玻璃墙边,一手闲适的插在裤袋里,眼神望着脚下宛如模型一样的城市,外面的天气灰蒙蒙的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脑海里不禁回想起七年前的画面。
在那场意外中,虽然他受过伤,在医院躺了七八个月才醒过来,但他依旧很清晰的记得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确切的说,是关于封心爱的所有事情。
七年了,赫连瑾还是没能查出来游轮爆炸的原因。
连他都没有办法查出来,就更不指望谁能还原当年的真相了。
但很明确的一点是,那场意外是冲着他们赫连家的继承者来的。
封心爱的受伤,也纯属被连累。
那天他落入了水中,正想奋力的往岸上游的时候,就看见水里有个女孩在不断的往下沉,已经失去了意识。
女孩穿着一身白色的公主裙,在水里散开来就像一朵新开的莲花。
那是赫连瑾第一次看见封心爱的场景。
原本生在赫连瑾家的人都很冷漠,不会在乎别人的生死,特别是在自己危难的时候。
可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赫连瑾几乎没有经过半秒钟的思考就朝封心爱坠落的海底游去,拼尽全力的将她救起来。
那是赫连瑾第一次触碰到一个女孩的唇。
他不知道,竟然是那样的柔软,甘甜可口。
他把自己口中的氧气都渡入了女孩的嘴里,可直到他晕过去都没有见女孩醒过来。
赫连瑾想的出了神,不知不觉中玻璃墙外的天彻底暗了,整个城市的灯火都亮了。
宋颜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瑾少,您该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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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瑾开车回到庄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庄园里的佣人们这个时间都已经睡下了,只有大厅里的灯还是开着的。
电视屏幕上放着广告,封心爱歪在那组黑色的真皮沙发上,手里还拿着遥控器,但是已经睡着了。
赫连瑾看了眼挂历,明天是礼拜天,她似乎有同学聚会。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关于封心爱的事情,赫连瑾都记得特别清,特别是那些他并不想她做的事情。
落地窗开着一个缝隙,深秋的夜晚和风吹拂。
赫连瑾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旁的薄羊毛毯盖在女孩的肩膀上,并没有打算吵醒她。
静悄悄的客厅里,突然传来一阵叮铃铃的手机铃声。
“谁模糊了夜色,想靠近你……”
封心爱的来电铃声是一首情歌,才响了一声就被赫连瑾关掉了。
封心爱睫毛动了动,依然闭着眼睛,懒洋洋的一动不动地躺着。
感觉到身边有人,封心爱也没法装睡了,只好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坐起来。
她看见赫连瑾坐在她的身边,不由得有些吃惊,“赫连先生,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