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个电话,萧征都火力全开,进行着全方位无死角的狂轰滥炸。
十步之远,艾米都能嗅到浓浓的硝烟味道。估计电话那边的人挂了电话以后不撞墙也会跳楼。
要么,他心情确实很不好;要么,他是杀鸡儆猴给她看。
艾米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如山。
发泄了一通之后,萧征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取而代之的是有一茬没一茬的键盘敲击,似乎走神中什么沉重的想法之中。
整整两个小时,一个静坐不动,一个沉默不言。
气氛呈现一种诡异的沉寂。
终于,键盘声彻底停止。
萧征啪地合上电脑,搬了一把椅子放在艾米床边坐下,等了一下才慢慢开口:“终于想清楚要跟我说什么了?”语气似乎还算平静。
艾米侧过头去,不觉得自己有话可说。
“看来你在无声实验室里呆的时间还不够长。”
艾米呼吸骤然紧了紧,心中积攒的所有负能量瞬间被点燃。她用力地深呼吸,把所有的空气压缩到极点,然后才以飓风般威力开始发飙:
“够了!我跟你既无杀父之仇,又无夺妻之恨,你干嘛非揪着我不放?
我不就脑残地救了你一命吗?
我承认我傻了行不行?
我没让你知恩图报,没把你虐个百八十遍,你就不舒服了是不是?”
萧征慢慢地说:“原以为二十分钟你就晕了,效果应该不错,现在看来无声实验室给你留下的印象还不够深刻。”
还用这招威胁。
以为她怕了他啊?
好吧,她承认她怕。
艾米干脆破罐子破摔:“行,知道你变态。不就是看我不顺眼吗!不就是有钱有权胡作非为嘛。
我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要杀要剐随你便,是男人给个痛快,别磨磨唧唧小家子气。
对了,你不是冤枉我害你吗?下次我专瞅着你老婆肚子投胎,生下来就吃你的喝你的败你的家,叫你想哭都没地方哭去。”
萧征放声大笑,似乎被艾米可笑的狠话给逗乐了。然而到后来,那笑声渐渐低下去,夹杂着莫名的苦涩和悲恨,最后抽了一抽,归于沉寂。
艾米完全被这莫名其妙的笑声给笑岔了:“你哭了?”
“果然最毒女人心。”他没有回答,低沉的感慨充满了掩饰不住的疲惫,“你一定很希望我下地狱吧?”
这还用说?瞎子都看得出来。
艾米以轻蔑的耸肩和冷哼进行了回答。
萧征俯下身,与她鼻息相触,相距只在寸许。她甚至能感到他强势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她的两眼之间。
“如你所愿,我就在地狱。”他的声音阴森森的,瘆得人心慌,“那不是迷情药,而是高提纯的致幻成瘾性毒P。”
她愣住了。
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高提纯的毒P一次就能让人成瘾,绝对是一种人生摧毁。
这些天邪恶而残忍的审讯,难道就是毒瘾形成后的后遗症吗?
别说是邪恶和残忍了,一旦成为瘾君子,原本再好的人也会性情大变,就算六亲不认、杀人如麻也是寻常不过的事。
心中的愤恨一下子变成了大大的庆幸——跟瘾君子顶着干,她还好好活着,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