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要去一趟镇上。”
突兀的声音在安静的竹屋中响起,林思言迟疑了片刻回头去看李明泽,却发现对方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没有变过,要不是屋里就两个人,她真怀疑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对她说的。
林思言反应过来后,看着后门外那长满杂草平地,想了想说道,“买点米,顺便买点菜种子吧。”
李明泽闻言,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外面的空地若有所思,良久才答道,“好。”
林思言吃完稀饭后,将碗筷和锅子洗干净,然后开始整理自己一个上午的收获,竹笋全抱住来放在一旁,将蕨菜拿出来也放在一旁,正准备找一个东西来装蘑菇时,却发现除了李明泽旁边放着一个装肉的圆形簸箕之外,竟然没有其他东西能装的。
“那个,明天能不能再买几个簸箕?”林思言刚说完见李明泽正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顿时让她心慌不已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或者其他能用来装东西的用具也可以。”
李明泽没有回答她,而是将已经处理好的动物肉放在案板上,然后提起装满动物皮毛的另外一个簸箕从后门走了出去。
林思言呆呆地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又看看案板上那些鲜血淋淋却连着脑袋的动物肉体,只觉得一阵恶寒从尾骨串上头顶,只有在此刻,她在深深的体会到了‘鬼见愁’这个名字的寒意。
林思言继续清理蘑菇,这次采的蘑菇全是奶浆菌,因为弄断它身体的任何部位都会流出像牛奶一样颜色的乳白色液体而得名,因为奶浆菌生长的地方不同,所以生长的季节也不太一样。
林思言记得,在她的江南老家时,这种奶浆菌一般在阳历五六月就开始有了,而在其他的确却是在七八月的时候才会出现。一般都是在短时阵雨后,不久就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成长周期短,但是会连续好几个月都一直有。
在山里逛了大半天后,林思言隐约觉得这个小山村其实和她老家差不多,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在大康朝的那个位置,但是属于南边是肯定的,因为在山里她见到不少曾经在老家见过的树木。
林思言以前住的老家,是在大山里,虽说不至于靠山吃山,但是山里的孩子大多数对山里的东西还是比较了解。比如在他们小时候山上还有野兔、野猪、野鸡等等野味,但是随着人们生活水平变好,大山被急剧开发,很多东西都已经看不见了,如今也就偶尔还能看到野鸡了,如果想要去抓野兔,只能去很远很远的大山深处,而且还不见得能遇见。
山里的孩子只要在有森林的地方,都不会绝望。或许这也是林思言能在短时间内适应这里的环境并且安心下来的原因吧,只是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即将来临的人际关系而已。
李明泽回来后,见林思言还在弄蘑菇,似乎有些不高兴,于是指着放在案板上的那些血淋淋的肉说道,“把背篓清理出来,我明天要用,然后和我一起去处理一下这些猎物。”
林思言闻言,急忙将背篓里剩余的蘑菇全部倒出来,又在地上抖了抖,关上前门后,跟着李明泽往后门走去。
跟着李明泽从后门绕过那一片长满杂草的空地,进入一条幽静的小径,不一会儿就听见潺潺流水声,林思言这才发现,除了竹屋左边进山的捷径之外,在竹屋的右边,竟然还有一条小溪。
这条溪水应该是整条村平时用来灌溉农田,洗衣物专用的,当然也有部分人是用来直接饮用的。不过村里还有一口井,所以距离溪水比较远的村民一般都会选择挑井水来喝。
来到溪边,林思言在下游将背篓洗干净,然后将背篓放在一旁的草上晾着,这样回去就没什么水了。
李明泽见她闲了下来,朝她挥挥手,等她走近后,指着已经开肠破肚的动物尸体旁边的内脏对她说道,“下水我已经清理出来了,你去洗干净,明天要拿去镇子上卖的。”
林思言看着那些肠肠肚肚,胸口不禁一阵犯恶心,可看李明泽专注的模样,她纵使有千万个不愿意,可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临阵退缩。毕竟原主的记忆中可是对这种事情处理的游刃有余的呢。
林思言在下游找了个平稳的地势,看着簸箕里油腻腻的东西,强忍住反胃,硬着头皮清理起来。饶是她上辈子是农村小孩,可也没干过这种事,那时候杀鸡杀鸭都是爸爸一个人处理,而她们只是围观而已,根本没想到有一天会轮到自己出手。
林思言一边将那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肠子的排泄物给挤出来,看着那恶心的东西,她再一次感叹老天爷的不公平对待。别人穿越都有金手指,各种赚钱方式源源不断,脱贫致富就好像一夜之间就能办到了。
她倒好,刚穿越就嫁给了一个不知根底的冷面凶煞男不说,连那五十两彩礼的模样都没见到过的自己,还平白无故背上了十几两银子的债务。更让人伤心的事,她明天说不定就要饿肚子了。连温饱都解决不了,谈什么赚钱计划?
就在林思言郁闷不已的时候,突然左手上那毫不起眼的镯子在水里一闪一闪的,她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异样,急忙用衣袖盖住。
林思言偷偷观察上游李明泽的反应,却发现对方一直在专注地洗肉,并没有发现她这里的异常情况。
她偷偷转过身背对着李明泽,然后将手中的镯子露出来,看着那有些年头的古朴镯子,如果不是从原主记忆中得知是原主曾祖父在原主出生的时候送她的礼物,她还真不知道这个镯子的来源了。
谁让这具身体适应性太好了,因为那镯子是原主从小带到大的,林思言重生到她身上后也没有感到任何违和感,加上上辈子习惯了左手带手表,所以完全没有觉得身上多了个多余的东西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