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她捏起嗓子,装洋腔,嗲嗲地叫了声。
霍少秦眉梢轻抬,毫不掩饰地从上到下将她看了一边。
白色修身的连衣裙将她姣好的身材俱数显露出来,虽然那双脚不是很适应那双红色的高跟鞋,但这并不影响整体的美感。
“你就是杨小姐?”他眯了眯眼睛,问。
倪小花僵硬地在他正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和他之间保持了一个圆桌子的直径距离。
“是,我叫杨雯雯。”倪小花低着头,继续捏着嗓子出声。
霍少秦一手支着下巴撑在桌面上,浅淡的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那张只露出一个尖下巴的小脸上。
“听说,你刚从国外回来。”
“是,我在H国上了五年学。”
“H国。”慢慢重复了声,他接着说:“民风很淳朴。”
这话落,视线瞬间变得犀利,他直直看向她。
倪小花愣了愣。
民风淳朴?
虽然她长这么大都没有踏出过国门,但是好像也没听过H国民风淳朴的相关新闻。
思索了片刻,她继续捏着嗓门,嗲嗲说道:“我平时都待在学校没怎么出去过,听说是挺淳朴天真的。”
淳朴天真?
他没忍住,嘴角上翘了一抹弧度。
但凡去过H国的人,谁不知道她是民风最开放的一个国度?
“杨小姐在学校,平时学的什么专业?”
这明白白地查户口啊,哪里像是来相亲的?
倪小花吸了口气,保持嗲嗲的口音,继续说道:“我主修金融,平时也喜欢钢琴和小提琴,偶尔会和乐团一起参加演出。”
“杨小姐还挺多才多艺。”他淡笑着出声。
倪小花松了口气,谦虚地回:“也还好啦。”
“正好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杨小姐为我们的初次见面弹奏一曲,怎么样?”他半眯着眼睛,紧接着出声。
倪小花傻了。
“听说杨小姐不是拘束的人,请吧。”说完,他随手指向不远处落在落地窗前的一架白色钢琴。
倪小花双手僵了僵,她深深地低着脑袋。
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哈哈干笑了两声,“二少,这可真不凑巧,我这两天手受伤了,弹不了了。”
敲键盘还差不多,钢琴那玩意对于她来说就跟天书一样一样的。
说完,空气忽然静默了会儿。
霍少秦盯着她瞧,“你知道我是谁?”
倪小花一口气卡在了嗓子眼。
确实,真正的杨雯雯是不知道他是谁的。
可话又说回来,他怎么就知道杨雯雯她爹没说呢。
“二少的大名在这北城谁人不知啊,我来之前,我爸爸就告诉我了,还让我好好表现来着。”她忙解释。
霍少秦嘴角的笑意深了深,“你爸爸?”
“对啊,就是我爸。”她肯定地说。
“看来,杨小姐现在和继父的关系好了很多。”
倪小花喉咙一堵,哑了好一会儿,才僵硬地回:“还、可以吧。”
“哦我忘了,杨小姐跟的不是继父,是继母。”
倪小花一口气卡住,更懵了。
他盯着她,忽然又说:“杨小姐,你怎么连父亲是亲的还是继的也忘了?”
倪小花呼了口气,不吭声了。
到了这个时候,再不反应过来这男人一直给她挖坑,那就是真的傻叉了。
“哈哈,我是见到二少太紧张啦。”顿了会儿,她装傻地解释,接着忙拿起眼前碟子里的糕点,一口给吞了。
她双手没用纸巾擦过,捏了块糕点吃完,又起了身,一伸爪子就抓了一大块油腻腻的鸡腿到了眼前。
这副粗鲁的样子,和她这身打扮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站在门旁的何三看傻眼了。
坐在她正对面的男人,眸子顿了下,接着浅薄的嘴角缓缓绽放出魅惑的笑意来。
很快,安静的餐桌旁就只剩下倪小花狂吃东西的声音。
一只鸡腿吃完,她随手擦了把嘴角的油腻,接着伸出那只刚擦过嘴巴的爪子伸向了一块猪蹄。
咔嚓咔嚓咬着,没一会儿,这一只小猪蹄也被她吃进了肚子里。
嗝!
她被噎到,顿时打了声嗝。
“不着急,喝点水。”
就在她以为霍少秦这货会看不下去撵她滚蛋,然后这场相亲顺顺利利地结束的时候,专属于他的那道淡漠磁性的嗓音忽然传到了耳边。
紧接着,在旁边伺候的服务生就给她倒了杯水。
“哈哈,我这人胃口大,让二少您见笑了。”说完,她端起茶杯,一口闷掉。
喝完之后,她又站起身来,转了转桌子上的转盘,开始霍霍一开始待在霍少秦身前的那些饭菜。
为了凸显她的粗鲁,她直接用手当筷子,什么虾啊鱼啊,还有凉菜嫩豆腐啊,全都是一手解决。
一直到一桌子的饭菜都被她的爪子霍霍了,她才累得直喘气,一屁股坐回了座位上。
男人轻抿了口杯子里的红酒,目光直直地瞧着她:“吃饱了吗?”
嗝!嗝嗝!
回应他的是倪小花一连几声的饱嗝。
嘴角浅浅勾着,他继续盯着她瞧。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一下子吃了太多饭菜的原因,她忽然觉得头脑晕晕的,一时间,浑身都开始往外冒火。
那种火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尝试到,让她脸颊发烫,浑身发痒发麻,很不自在。
最丢人的是,她忽然产生了一种想睡对面这男人的可怕念头。
“我,我有点热,我先走了。”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她忙起身,逃命似的朝外跑。
“话还没聊完,就想跑?”嗓音落下,霍少秦直接丢给何三一个眼神。
砰。
下一秒,何三退出房间,顺带将门从外面关死。
倪小花一头撞在了门板上,慌乱地出声:“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理智告诉她,这男人早就认出她来了。
可迷糊中,她发热的身体忽然变得酥软起来,就连叫声也没由来地娇软起来。
这根本不是她倪小花好吗!
仅存的理智,让她咬牙坚持着。
砰砰砰的。
她掐着大腿上的肉,重重地朝门板上撞去,“放、放我出去,我难受!快放我出去额——”
话还没说完,一股儿熟悉的冷漠气息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