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扶着蓝七七回家的时候，我一只手拎着她的包，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她整个人还在我怀里挣扎，使劲要往身边的牛郎身上挤。我拧不过她，抓着她肩膀回来就是一巴掌。

　　蓝七七给我打哭了。

　　我眯着眼说，“酒醒了没？”

　　蓝七七窝在我怀里，“姜戚你怎么这么狠！！我不就想跟人家小哥哥走吗！你居然打我！”

　　“我今天不把你打醒，改明儿就是你老公顾渊来打我。”将她连推带塞送进出租车内，我从蓝七七的限量版手拿包里抓了一把红彤彤的钱，抽出两张塞给了前面开车的司机，“拿着，送她到家，蓝府，除此以外她报什么地点你都当她放屁吧。她要死你给她递刀子看着她在后边自杀。自杀完了尸体也得给我拉回蓝府。”

　　出租车发动走了，我听见蓝七七喊我几声王八蛋随后也越来越远最后听不见了。

　　叶惊棠站在一边看着我，身边还跟着那个想和蓝七七一起回家的牛郎，跟叶惊棠站在一块，两人一对比气场立刻显出来了，高大挺拔的叶惊棠就跟模特似的站那，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打量我。

　　我先把手里剩下的钱塞给牛郎，“小费，你可以走了。”

　　“七七姐她不行了，那姐姐你……”牛郎贼心不死盯着我，我笑了一声，“弟弟，我快嫁人了，你别让我红杏出墙啊。”

　　牛郎泫然欲泣看了我一眼，不依不舍地三步一回头进去酒吧了，叶惊棠还是端着那副眉眼在一边笑。

　　我小心翼翼问道，“叶总，您也要小费吗？”

　　叶惊棠不温不火睨着我，“你买得起我？”

　　我声音一顿，没说话，听见叶惊棠继续说道，“你快要嫁人了？随口谎言啊姜戚，你本事越来越见长了。”

　　我手指颤了颤，站在叶惊棠旁边，“那……那我跟余萧原本不是也快订婚了么，被姜伊一搅和才没有的。”

　　“3年，你也就长到了这个地步。”叶惊棠冷冷看着我，像是上司对待下属一般，毫无感情可言地下达着指令。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觉得他眼底在发亮。

　　“下个月，你去死，打断余萧的结婚宴。”

　　我咬了咬牙，恐惧战胜理智，使得我向他开口道，“叶总，我害怕我这次真的死了。”

　　叶惊棠似乎是笑了一声，“你也怕死？那你3年前怎么会寻死？”

　　“您救了我，所以我才对您的下达的所有命令都会去做到，可是叶总……”

　　叶惊棠总算失去了耐心，酒吧门口开来一辆加长版的林肯，有人下车拉开了后排车门，他便迈开步子走过去。夜风吹过，吹得他额前黑发凌乱，转过脸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他眼里的光伴随着脸的转动在空气中拉出一条浅金色的光束，然后转瞬即逝。

　　对于叶惊棠是不是人这个问题，我一直都不敢深入去追寻答案，哪怕有些答案显而易见。

　　“我能给你什么，自然能收回什么。”他关上车门前对着我意有所指地留下一句话，倏地笑了笑，“相信我，姜戚，我怎么可能害你呢？”

　　情人一般亲密无间的字句，阎罗一般森然冷漠的语气。

　　我终于记起来了，我啊，已经将命卖给这魔鬼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