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我回去的时候，叶惊棠闪身一跃从万丈高楼跃下，风吹动他衣袍如同天地间一抹剪影，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我想，我还是做不到他那么万能，我只不过是不断苦苦挣扎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个普通人而已。

　　光是活着，就已经用尽力气了。

　　我从房间出去的时候，手机收到了叶惊棠发来的微信。

　　点开来的时候，他的声音夹杂着周遭的风一并吹进话筒里，透过手机传达给我，“晚上十二点整到别墅来，一秒钟都不许晚。”

　　我发过去一个嗯字，将手机收回外套袋子里，双手插着口袋，从电梯里走出来，酒店大门在我面前自动打开，在我离去后又自动合上。

　　我身后一片浅色暖光，那是从酒店的大厅里透出来的人情味，可我却毫不犹豫地一头扎入路边黑暗中，头也不回。

　　荣令行，这是你第二次，输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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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道叶惊棠别墅里的时候，这厮自己正喝酒喝得欢，零零散散的各种酒瓶散了一地，我挑着酒瓶，转过来看了看，抬头去看叶惊棠，我说，“叶总，酒不能混着喝，容易醉。”

　　叶惊棠没说话，我懂，今天是月底，每个月的最后一天，叶惊棠都会这样。

　　今天，也不例外。

　　他捏着酒杯冲我笑笑，他说，“姜戚，我有预感明天余萧会来找你。”

　　我愣了愣，将地上都收拾干净了，走到他身边规规矩矩地应了一声，“叶总，有事您吩咐。”

　　叶惊棠勾着我的下巴笑，浅金色的眼珠子就仿佛一对名贵的琥珀，暗夜里，他没开灯，眼珠就这么忽明忽暗地闪着，我说，“叶总，您喝多了。”

　　叶惊棠没说话，只是这样看着我，许久他才笑了一声，“姜戚，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

　　我手指一僵，脸色有些变了。

　　我说，“不知道。”

　　叶惊棠被我这个答案愉悦到了，他眯着眼，我仿佛可以看到他瞳仁深处的血丝，“因为你这张脸，很值钱。”

　　我没说话。

　　把我卖进人间一号的那帮人，也这么说过。

　　“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有一种致命的武器，就是女人的美丽。”叶惊棠撑着下巴，他好像醉了，可是又没醉，我觉得他的眼睛太过清冷，甚至理智得过分，“所以我才选择救你，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脸，还是心智，姜戚，你都有着当婊|子的天赋。”

　　是啊，我清楚地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脸，让男人对我念念不忘。

　　这可不是最有用的利器了吗？

　　我笑了笑，“叶总，您是有新的任务要给我了吗？”

　　叶惊棠敲敲酒杯，我熟练地上去帮他把酒倒满，随后他一饮而尽，起身，连带着拖动了椅子。

　　他走至拐角，倚着墙，身子没入了黑暗中，可那双眼睛，却在夜里亮的出奇。金色暗芒在空气中凝固形成一条虚无缥缈的光束，他声音冰冷传过来——

　　他说，“姜戚，计划提前了，余家人，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