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语正欲从师父身上拔出破月剑与白衣卫决一死战,一个令她肝肠寸断的身影蓦然闯入她的视线。
紫衣紫发,绝代风华,永远一副高傲得欠揍的模样。
这个与她别了整整一年的人,这个让她牵挂了整整一年的人,这个让她宁愿背负不守妇道的名声也要来赴他一帕之约的人,这个高傲霸道冷酷总是欺负她却又总能让她对他死不了心的人,这个......
这个专偷人心的大坏蛋,怎么现在才来。
心悸,心痛,复杂情愫在心中蔓延,雾气徒然覆上眼帘,王静语难以自抑深情唤道:“连夙啊......”
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竟颤抖不止。
拼命按捺下心中的紧张和激动,却又浮上伤心和失望。
连夙没有看她,他的双眼,从一开始就锁定在百空圣人胸膛前的那柄月白色的长剑上,眸底寒光四射,不用近身,亦能感受到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骇人压力。
站在王静语身后的十来名白衣卫显然不是对手,纷纷承受不住,双膝渐渐弯曲,额上冷汗直冒。
王静语也未能幸免,或者说,她所承受的,比之白衣卫承受的更重。
胸口起伏不定,呼吸急促,喉咙一丝异动,鼻端随之而来一股腥味,扭过头,噗——
口吐鲜血,生平第一次,却不想,是因为连夙。
这个霸道的男人,一意孤行的作风还是一如既往。
她撇过头,眸色里又喜又悲,又爱又恨。
正过头再看他,却是喜胜悲,爱胜恨。
在他的面前,她终究还是放他不下,怪他不得。
故作无事擦掉嘴角的血渍,擦掉一点,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紫影,额前跟着飘起两缕发丝。
眨眼之间,发丝还未落下,握剑的右手乍然一痛,她触电般缩回手。
又一眨眼,呼啦!她的破月剑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无情地扔向了天际,力道之狠,仿若与它结有几辈子的仇。
王静语不用看,也知道连夙这一随手一扔,便是三里之外了。
呼呼呼——
大风使劲摇曳苍翠的竹叶,浓郁的乌云在天际来回打滚,大雨,马上就要来了。
王静语呆望着连夙无可挑剔的侧颜,小心翼翼问道:“你,相信我吗?”
几乎毫不犹豫,冷酷的声音就降临她的耳边:“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虽然总被打击,此刻听到这样的话,还是会升起失落的情绪。
王静语抿紧薄唇,看着连夙不动声色扶起师父,暗暗吞下所有能够解释清楚的话,欲与连夙一起扶起师父。
然而,正当她这个想法才流经一根神经,只觉脸上被一股风吹得一凉,师父整个人已被连夙带到数十米外站着了。
王静语僵直着两手,愣愣看着连夙背着师父狠绝远去的背影,眼底黯然:“连夙,你就这么恨我吗?”连扶师父都不让她扶。
连夙的身体略有一顿,许是步伐轻快,不是一直关注他的脚步根本看不出来。
王静语只见连夙决然而去,不留半分情面,当他真是恨极了她,凄凉一笑,他们除了师兄妹的名号,本无其他瓜葛,再经师父一事,怕是更加天各一方,此生再无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