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被骂的有点懵,咬着嘴唇,努力在大脑里寻找那混乱记忆,然后突然一下子就像通了电一样,这具身体的记忆如同爆裂的水管一样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这已经是庄婷悠第三次因为自杀而进医院了。
前两次是割腕,但因为割的位置不对再加上救治及时所以没死成,于是第三次她做绝了,干脆放了一把火烧了整个别墅。
如果不是隔壁邻居恰好出来遛狗路过她的别墅前,看到房子里有不正常的烟冒出来,恐怕这具身体都会被烧成木炭。
因为这不是庄婷悠第一次作死,这迟到了太久的叛逆让她的父母痛心疾首,不免联想到是自己本身的教育出了错才使他们一向乖巧的女儿变成了这样,所以为了能让庄婷悠意识到自己这样做的严重性,庄家的父母便做出了决定,在这次庄婷悠死里逃生后,就将她丢在了医院里自生自灭,美曰其名是让她也体验一把人生百态,找到人生乐趣。
秦霜觉得大开眼界。
庄婷悠生在一个十分富有的家庭,加上是独生女,所以从小到大都是备受宠爱的,庄家父母励志要富养女儿,庄婷悠要星星,都会连月亮一起给,可以说在那短暂的人生里,她顺风顺水,也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如果不是两年前的那场酒会,让她结识了那个改变了她人生轨迹的男人。
可能现在的秦霜也不会代替她活过来。而那个男人,碰巧的是秦霜也知道,名字叫做苏赫,在S市是个相当有名气的人物。
他最出名的事迹,大概就是五年前从国外学成回来后,接手了自家公司,然后在公司没有上升余地的情况下,破釜沉舟亲自设计自家公司破产。
然后在商界蛰伏一年,苏氏集团被他带领着重新归来,可当年那个垂垂老矣的公司却早已翻了几番,甚至在接下来的两年里还在美国华尔街上市,成为了一段传奇。
就这件事,不仅让苏赫在商界名声大噪。更让他在整个S市都人人皆知。
秦霜本身专业是学金融的,结婚后她和严祁一起工作,帮他打点业务上的往来,但当他独当一面后,却觉得她的存在会让他不光彩,于是她才辞职在家做全职太太,但当年苏赫的事情在S市商界被当成典范,她打心里好奇,尽管多年不工作,提起来也能记得他的过人事迹。
苏赫的狠绝和超出常人的商业头脑。都让她不得不佩服。
这样细细想来,庄婷悠会对苏赫一见钟情,那也绝对是意料之中的。一个聪明多金又英俊的男人,实在有让所有女人为之倾倒的资本。
但悲哀的是,神女有梦襄王无心,庄婷悠是用情至深,可苏赫对她却避之不及。
从没在任何事情上失败过的庄婷悠,在被苏赫一次次拒绝之后,终于承受不住打击,逐渐暴露了性格里隐藏的极端面,一向聪明的脑子竟然想到了用死来要挟对方的蠢办法。
完全忽略了苏赫是从底层摸爬滚打来的,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手段,他根本就放不到眼里。
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庄婷悠真的把自己作死了,而秦霜却在这场闹剧中捡了漏,得到了一个重生的机会。
庄婷悠这一生,着实是即幸运又倒霉。幸运的是,她天生就是自带闪光的公主,长的好,学识好,家境也好。
可倒霉的是,她就是过的太好了,导致受不了一点磨难。所以才落得香消玉殒的下场。
秦霜身负着两个人的记忆,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掺杂在一起,让她觉得大脑超负荷,就像是精神分裂一样,感觉十分的不好。
一旁的护士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看着要滴完的盐水袋,道:“你人醒了,就说明没什么大事了,吊完这瓶水,估计下午就能出院了。”
秦霜下意识的点点头,心里却不想出院,庄婷悠跟家里闹得不愉快,银行卡已经被停了,而她独身住的别墅也被那一把火烧的面目全非,富二代的友情大多是靠钱维持,她现在是臭名昭著,身边估计找不出几个还愿意搭理她的人来。
庄婷悠这完全是丢了一个烂摊子给她,她难以想象出了医院她还能去哪里。
更何况,她秦霜自己的事情也还没想清楚,目前除了知道她在现实中已经死了,其他的事情她一无所知,包括严祁和卢雨菲那对狗男女会怎么解释她的死亡,还有她患癌的母亲得知了她的死讯会发生什么,她都一无所知。
一想到这里,她就越发觉得难过。眼泪也不听使唤的往外冒。
这一举动吓坏了准备换盐水袋的护士,因为这不是庄婷悠第一次进医院,加上身份显赫,导致她的事迹被夸大传播,最后整个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能拿出来当笑话。
可每一次进医院,庄婷悠都依旧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如今突然这样痛哭流涕的样子,那护士也不免觉得她活该的同时也替她可怜。
只是这种事外人也不好多说,帮她换好了盐水袋,那护士便默默的出去了,临出门还贴心的把门给带上了。
哭这种事一旦发展起来,就很难收住,秦霜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只觉得自己最后哭的胸口也疼脑袋也疼,像是又要死一遍一样。她才停了下来,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你现在流的泪,就是你当初脑子进的水。”
她觉得太对了,哭完之后她整个人都通透了,即然上天大发慈悲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她就再不能像上辈子那样的过活。
前世的秦霜活的太过悲哀,死了也就死了,如今活过来的是一个叫庄婷悠的女人,她要用庄婷悠的身份活下去,再不会重蹈覆撤。
迷迷糊糊中,她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似梦非梦,一会儿自己是秦霜,一会儿又是庄婷悠,直到临近傍晚十分,她才万分痛苦的睁开肿痛的眼皮,夕阳的光从病房的窗户透进来,让她一下子受不了,忍不住伸手捂住了眼睛。
脸上的眼泪此时已经干了,搞得脸上紧巴巴的不舒服。
她觉得自己渐渐适应了光线,才慢慢的从病床上坐起来。却突然听到一道低沉的声线从一旁传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