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惜院。
华兮绾让人把所有要直接接触的东西都换了一遍新的,然后才住进去,草草地吃了一点东西,华兮绾觉得自己累得有点难受,忍不住摇了摇头,她这具身子骨,还是太弱了。
华兮绾伸了伸懒腰,索性进了内室,打算睡会觉,然而,她才刚刚躺到床上,却蓦地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
身旁人的面具换成了一个半截的,若非熟悉那双眸子,华兮绾差点没认出来那人是北溟。
以前,北溟总是带着一个全脸的面具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她还以为他当年掉进石灰岩池中脸部已经完全毁容了,但现在看着北溟光洁而刚毅的下巴,华兮绾忍不住伸出了手,这是第一次,她因为一个男人的唇而有冲动想看一个男人的全貌,下意识,华兮绾将手伸向了北溟的面具。
北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华兮绾一惊,瞬间反应过来,连忙道:“抱歉啊,我只是情不自禁,我不是故意的……”
情不自禁?
这个词语取悦了北溟,他捏住华兮绾的下巴,凑近了她几分:“今天还满意吗?”
华兮绾想了想,老老实实地点头:“满意!”
北溟唇角半勾,又凑近了华兮绾一分,两人之间只隔了不到一指的距离,北溟语气暧昧:“本王会让你更满意的。”
他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些不习惯,华兮绾偏了偏头:“谢谢你。”
北溟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半分,一手探在华兮绾的腰间,语气暧昧:“你要怎么感谢本王?”
华兮绾:“……”
所以她今天这么帮她就是为了现在可以和她那个啥?
可是她现在……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他究竟看中她哪一点?
因为她的身份比较名正言顺?
华兮绾正想着,倏地感觉唇上一痛,北溟竟然咬了她一口。
华兮绾气急:“你咬我干什么?”
北溟目光灼灼地盯着华兮绾,一双眸子幽深如墨:“你在想什么?”
“我……”华兮绾瞬间反应过来,虽然她的恋爱经验几乎为零,但她听段子里讲过,男人最讨厌女人在床上的时候走神,华兮绾脑子连转,“不是,你误会了,那个啥,我是伤口还有点痛,哎哟,好痛……”
华兮绾本来以为北溟很容易就看得出来她是装的,然而,耳边却传来北溟的声音:“那好,依你,不做,睡吧。”
依你?
华兮绾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她错愕地看向北溟,北溟却已经闭上了眼,呼吸平稳。
看着北溟的长长的睫毛扑闪在面具上,这一刻,华兮绾突然觉得其实北溟也不是那么恐怖……
华兮绾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不知道怎么的,她这一觉却睡得无比香甜,期间武进侯来过一次,只见到了北溟,大概就是旁敲侧击地提太阳落山之前不回去不吉利那事,但是北溟道他要留在武进侯府监督他们置办嫁妆。
提到嫁妆,武进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况且北溟不愿意走,他难道还敢多说什么不成?于是乎,武进侯本以为快要结束的苦逼日子又继续向前延伸了……
华兮绾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华兮绾偏头,北溟已经不在了,此时,肚子传来“咕咕”的两声,华兮绾摸了摸空瘪瘪的肚子,想了想,还是起身来往厨房的方向而去。
原主以前饿得狠了,没少半夜偷偷溜去厨房偷东西吃,华兮绾走在夜色中,竟然与原主那时候的感情产生了共鸣,原主是个可怜人,从小没了娘,有个爹还不如没有,她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过,死前还被折磨成那样……
受原主情绪感染,华兮绾的手指下意识地紧了紧。
厨房里只有一些剩饭剩菜,华兮绾想了想,决定自己煮碗面吃。她前世除了工作,最大的爱好就是厨艺,能烧一手不错的好菜。
华兮绾锅碗瓢盆叮当响地愉快开工了,她不知道,此刻依寒院内,正在密谋一场有关她的阴谋……
依寒院。
裴夫人将院内所有的东西都砸了个干干净净,却依旧觉得气愤难平,她看向身旁一身素衣的大女儿华霓裳,愤愤不平道:“裳儿,今天你没去,你不知道那个贱种有多猖狂!她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罢了,竟然在我面前作威作福!你知道吗,溟王还为了她亲自讨要嫁妆,老爷竟然让我把留给沁儿的嫁妆拿给她,你说说,这日子可怎么办啊?没了那些嫁妆,你妹妹要怎么嫁人啊?”
华霓裳面色寡淡:“娘,今天虽然依礼我没有露面,但是发生了什么我一清二楚,娘,爹是让你把晏氏的嫁妆拿给华兮绾,是你自己擅自动了晏氏的嫁妆,能怪得了谁?”
“我……”被戳穿,裴夫人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她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怒目圆睁地瞪着华霓裳,“裳儿,你究竟是谁的女儿?你帮谁说话?你当初出嫁的时候娘也没有亏待你吧?你的嫁妆里不也有晏氏的东西吗?当初你怎么不说现在却在这里说起风凉话来了?还有,你的那个短命男人死了,你又回了我们武进侯府,日后你要是再出嫁,那不还得准备一份嫁妆?你说,要是都给了那个贱种,娘去哪儿给你弄嫁妆啊?”
提起她丈夫身死的事,华霓裳脸色僵了僵。其实按理,她本来不应该还呆在武进侯府的,只是她嫁的人是云初国的一位将军,她还没有过门那将军就被派上了战场,而日子是一早定好的,擅自更改不吉利,所以华霓裳在成亲当日,其实是跟一只公鸡拜的堂。
可谁知道,华霓裳过门还不到三天,噩耗传来,那将军在前线战死了!
本来按说华霓裳这样的情况也应该在将军府替那将军守活寡一辈子的,但是华霓裳和一般女子不同,她才貌双绝,素有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