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吞了一口口水,害怕的望了他一眼,不自觉的向墙上靠去。
不会来个什么大家伙吧?我是典型的手中没有家伙事儿,人怂的跟孙子似的。
唢呐打鼓声越来越近,袁薄清随手一捞,把我拽了他身边,沉声道:“别动!”
刹那间,我看见一条弄堂来回走动的人群中,出现了红衣吹着唢呐打着鼓抬着花轿的队伍。
我的声音有点打哆嗦,“难道这是444弄堂出来的民俗特色?还穿着挺古香古色的!看着很有特色啊……”
何止古声古色,就那些人的衣服随便扒下来一套,扔在博物馆里就是古董,受万人瞻仰非物质文化遗物的古董级别!
“你可真聪明,这样的东西都被你看出来了!”袁薄清言语刻薄地赞赏我:“要不要近距离去瞻仰一下?看看是哪一家做出来的东西这么逼真?”
谁家做出来的东西这么逼真?我才没有脑洞大开的想到是阴司做出来的东西。
涌动的人群径自走过穿过他们的身体,跟寻常走路时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影响!
我忍不住的又往袁薄清身边靠了靠:“这个特色……是干什么的?”
“嘘!”袁薄清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一个激灵,深渊眨巴眨巴她的大眼睛对我说道:“妈妈,鬼王迎亲,闲人莫扰!”
鬼王迎亲?这是什么桥段呀?中元节都是在闹什么?
我低头特别温柔的询问深渊:“儿子,十殿阎王,十个鬼王,我很想知道不在他们阴司干活,他们来到人间干什么?”
“迎亲呀!”
我是特么听到了是迎亲,我是想问,十殿阎罗,那十个鬼王,至少千把岁了吧,找老婆不在他们阴找,来阳间搞什么事?不知道人鬼殊途啊。
伸手拽了拽袁薄清的衣袖:“老板,鬼王迎亲,不应该在阴司找个漂亮艳丽的女鬼吗?比如聂小倩那样的?”
袁薄清凤目一垂:“聂小倩不是早就魂飞魄散了吗?去哪里找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哪是问他聂小倩去哪里了,我只是打个比方,阴司十殿十鬼王何等霸主,怎么能在阳间迎亲呢?
我哀叹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老板!”
袁薄清嘴角微微翘起,诡异的一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不过十殿鬼王迎亲大多都在中元节!”
被他这样一笑,我毛孔悚然,“那我能不能知道这是十殿中哪一位大咖呀?”
我的话音一落,嘴巴被袁薄清捂了起来,猝不及防地迎亲的队伍已经来到我的面前。
唢呐震耳,吹得我心中阵阵发寒,我怎么就觉得我要死在今年的中元节似的。
队伍中间是一顶鲜红色的轿子,八人抬,轿帘垂得是人头骨,轿四周悬挂风干染了红色的人皮干尸,细眼望去,人皮干尸上的眼珠还在转,像伺机而动,像警惕四周,像盯着你,不让你动一样……
我滴个神,这都是什么中元节,天朝这么大,干嘛来蜀城迎亲啊?
袁薄清手一松,我牙关打颤道:“袁薄清!我腿抖!”
袁薄清对我笑了一下,安慰道:“怕什么?有我在,就算他迎得是你,我也能把你抢回来的!”
他们迎得是我?呵呵,我这是人见人不爱,鬼见鬼爱上了啊?
“老板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能不能正经点?”我颤栗拉着袁薄清的手,恨不得抠他一块皮下来,我今天脑袋坏掉了才和他来444弄。
“难道我长的不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吗?”袁薄清无情的把我的手拂下去。
我一个踉跄抱着深渊腿抖的差点站不住。
“咣当”!
大红轿子停在我的面前,轿子四周的人皮干上的眼珠子齐刷刷的望着我。
渗得我忙躲在袁薄清身后,这个人十分嫌弃的不让我躲。
这是什么情况,停在我面前干嘛?我花名在外响彻阴司?鬼王娶得是我?还能再扯一点么?
轿帘上的头骨无风自动,发出闷声,深渊用手拍在我的脸上:“妈妈,你在怕什么?他们不吃人的!”
我知道他们不吃人,但他们是迎亲的!鬼王迎亲我虽未见过,倒是在袁薄清家的旧书文集中看过,但……旧书文集上写着迎得都是死人,死去的灵魂,可从来没有现在这个样子,天才擦黑,就来迎亲,我猜测迎得十有八九是活人。
“儿子,你知道这是十殿阎罗中的那一位吗?”
深渊咬着手指头,支吾的说道:“卞城王!”
“什么?”我一个惊恐:“卞城王毕奚尘?司掌叫唤大地狱,及枉死城,十六小地狱的毕奚尘?”
“正是在下!”
深渊没有回答,另一个男声答道:“看来小姐,对在下仰慕已久,对在下如此清楚!”
小姐,你才是小姐,你整个阴司都是小姐。
我往袁薄清身后靠啊靠:“您老乃阴司中央要员,我一个穷老百姓,高攀不起,您老想多了!”
“是吗?”
话落,一双骨节分明白里透着青筋的手,拨开轿帘的人头骨,紧接着一个身穿大红色喜服的长发男人踏出轿子。
男人长得人畜无害温润,眉眼微微上挑,风情万种。
如此古香古色的美男,我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唾沫,还好还好,心中暗想,扛得住……扛得住,他没袁薄清帅。
“是的!”我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假装口气很生硬的说道:“您老千把岁了,就不要祸害人家年轻小姑娘,黄昏恋要不得的!”
卞城王听到我的话愣了一下,温润的脸霎那间破功,伸手搭在袁薄清肩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是你找的啊?”
袁薄清勾唇冷笑,把卞城王的手拿开,伸手弹了弹卞城王搭过的地方:“与你无关!”
“不要这么绝情寡义,好歹咱俩相识一场,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是要先熟唸才好!”卞城王好像跟袁薄清不是一般的熟练,两个人都能抬头不见低头见了,难道说袁薄清已经在阴司占到好地方了?
“不需要!”袁薄清张口冷冷说道:“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凌晨之事,我还记得心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