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起了个大早。
洗头洗澡,梳妆打扮,口红颜色选了娇嫩的桃花红,还特意穿了双十厘米的细跟高跟鞋。
带着隐隐的期待,我到了公司。
然而整个上午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庄景臣没有找我,也没有给我打电话。
我面对的,仍然是单调重复的工作,还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做到最好。
就这样过了一天,晚上加了会儿班,我正要收拾东西下班,庄景臣给我打电话了。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他的声音磁性好听。
我等了他一天,心里委屈,语气就有些冲,“干嘛?现在是下班时间。”
“是啊,下班时间,所以你现在的身份是庄太太。”庄景臣若有若无的威胁我,“别忘了,协议里写了,要配合我演戏应付长辈。”
“你爸妈来公司找你了?”我冷冷道。
“我奶奶一会儿要跟我视频。你过来,好让她看看孙媳妇。”
“知道了。”
我冷冰冰地出现在庄景臣办公室,满脸写着不情愿,不开心。
庄景臣亲昵地捏住我的下巴,“怎么啦,谁惹你了?”
我抬手打掉他的手,“您不是很忙吗?下班了不好好加班,调戏良家女子是什么意思?”
庄景臣低头看着我,看了半天,突然笑了,“今天没联系你,生气了?”
我没想到他这么聪明,慌了,“别胡说八道。我没那么无聊!”
我不自然地扭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庄景臣托起我的下巴,微笑着,“我今天特别忙,开了一天的会,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一有空就来找你了,你还不满意呀?”
他用哄小孩的语气哄我,声音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了。
我的心又开始砰砰砰直跳。我害怕极了,生怕他听见我的心跳声。
我想推开他,却被他拉进怀里,一把紧紧抱住。
我没有回抱他,也没有推开他。
两人就这么静静抱了一会儿,他把头埋在我的头发里,问我,“用的什么洗发水?这么香,真好闻。”
“七步断肠洗发水,闻到香味的人,只要走出七步,就会七窍流血。”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不是七窍流血,是春心荡漾才对……”庄景臣又开始撩我,嘴唇在我额头和眼睛上轻轻啄吻。
我忧伤地叹气,“庄景臣,我们这种炮友关系真的要维持一年吗?”
庄景臣皱眉,“郑灵犀,你说话还能再粗俗一点吗?”
“我说的不对吗?只性不爱,这不是炮友是什么?”我小心翼翼地试探他,试探我在他心中的地位。
庄景臣冷笑,“那你该庆幸,你找了个一流的炮友。身材好,颜值高,技术还一流!”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也不抱着我了,推开我,走到办公桌后坐下。
说实话我心里挺难受的。
我的直觉是对的。他不爱我。他只是贪恋我的身体。
我甩甩头,摆出比他更酷的姿态,“你也不亏啊,我身材好,颜值高,技术一流,人品还高出你一大截!”
庄景臣嗤笑,“技术一流?郑灵犀,你以为躺在床上挺尸就叫技术一流?”
他满脸的不屑,语气充满了挑衅。
我听得心头火冒,走到他办公桌前,学着他平时撩我的样子,伸手托起他的下巴,“庄景臣,你敢说你不享受吗?你不是恨不得死在我身上吗?”
话说的确实露骨又下流,但我顾不得了。打嘴仗这种传统优势项目,我不能输。
庄景臣不说话,眯着眼睛盯着我。眼里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芒。
我被他看得有些慌,狠狠在他身上掐了一下,就准备撤了。
庄景臣在我身后不冷不热道,“这样就完了?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能把我怎么样呢。”
我倏的转身站住,“你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
庄景臣哼一声,“你试试?”
不知死活的东西!我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回他身边,撩起裙摆跨坐在他腿上,“庄景臣,有本事你别乱动,细心感受一下我的技术。”
在经过一系列不可描述的动作之后,庄景臣的眼睛都红了。
我看时机已到,笑得甜蜜蜜的,“等我一下,还有更好玩的。”
我从他腿上下来,朝办公室大门走去。
“你干嘛?”庄景臣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坐直身子盯着我。
“回家呀。”我回眸一笑,“庄总,您现在是不是有点难受啊?没事,您可以用手,或者去冲个冷水澡。办法很多,我就不一一教您了。拜拜咯!”
我逃出庄景臣的办公室,想想他衣衫凌乱,欲壑难填的样子,觉得好笑极了。
笑着笑着,我又想哭。
这特么算什么事啊。我好端端一个正派青年,怎么就沦为炮友了呢!
那天晚上,庄景臣还是跑到我家去找了我。
在他的车里,我们再次水乳交融。
我绝望的发现,这段关系已经牢牢地打上了炮友的标签,我和他,领了结婚证,是最滑稽可笑的合法炮友。
我们沉沦其中,身体越来越默契,每一次,都是最完美的体验。
庄景臣对我越来越好,越来越宠我,可是我知道,这一切只是假象。他,并不爱我。
这样的关系维持了整整三个月,直到那一天,我在公司前台,看到了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侧脸惊艳的女人。身材窈窕,打扮时尚,气质不俗。
我听见她跟前台说,“我想见庄景臣。麻烦您通报一下。”
前台问她,“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不过,我想他会见我的。我叫傅月明。”女人说着,似乎意识到有人在看她,朝我扭过头来。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我看清了她的脸。
清纯漂亮的瓜子脸,眉心正中间,长着一粒朱砂痣。
轰隆一声,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我终于明白,第一次,在酒吧的那晚,庄景臣为什么要反反复复亲吻我的眉心。
我终于明白,庄家长辈,为什么看到我的脸都会愣一下。
我的眉心,也有一粒朱砂痣。
原来,我连炮友都不算。
原来,自始至终,我都只是可悲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