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想楠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狼狈的样子简直把李嫂吓坏了。
“太太你这是怎么了啊!衣服都湿透了,快点进来换换!”
白雅无故挨了宋老太太一盆洗脚水盖顶,满腹的委屈自然只能找苏想楠发泄。
趁着江逐年把他妈推出去的空档,苏想楠几乎可以预见到,白雅会用这世上多少歇斯底里的恶毒语言来谩骂羞辱自己。
“我没事,您帮我弄下洗澡水吧。”苏想楠避开李嫂,从外套里脱出缠满绷带的手腕。
之前白雅一暖瓶砸过来的时候,她正好赶上一阵心绞痛,能躲得开脸已实属万幸了。
当然,这些江逐年也是看不见的。
沉在暖暖的浴缸里,苏想楠习惯放空大脑,想很多平日里不愿多想的事。
比如她第一次知道江逐年这个人的时候,欣羡和向往之情几乎萌动了她埋葬在雨季的少女心。
比如她第一次见到江逐年这个人的时候,悸动和爱慕之意几乎让她忘记了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不属于她自己。
可她偏偏还是动了心,还是想要在这条荆棘密布的坎坷情路上,逆天改命……
热水打开她浑身每一寸毛孔,她觉得很热,又好像很冷。苏想楠沉溺着,沉溺着,直到眼前那张娇俏的笑脸——越来越清晰。
“苏想楠!!!”
良久,一声声呼唤拖回了苏想楠险被蚕食的意识。
等她终于睁开眼睛,面前出现的是江逐年那张一敛所有关切的严肃脸。
苏想楠想,自己一定是看错了。
“我……”头有点疼,身子有点冷。等苏想楠意识到此时的自己正一丝不挂地被江逐年扔在沙发上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苏想楠你还真是有本事!下次割腕玩苦肉计的时候,能别绑个这么可笑的绷带么!”江逐年拎起她的左手,不轻不重地往沙发上一摔。
当时那真实而又钻心的疼痛,让苏想楠瞬间回归了意识。
她想起来了,自己洗澡的时候睡着了。手腕上刚刚缝合好的割伤就这么无意识地漂在浴缸里,高温刺激了血流,怕是染了满满一浴缸的猩红。
——也难怪自己这会儿觉得头晕了。
“苏想楠你给我听清楚,你要死,我不拦你。况且我们现在还没离婚呢。你死了,我算丧偶,连财产分割都用不着了。只不过我拜托你下一次给我死远点!”
“我没有……我只是睡着了。”苏想楠不想多解释什么了,她把手藏到身子下,拽了沙发上的绒毯试图遮盖自己这身别扭的一览无余。
她知道,更多的解释,也只会换来男人更多的嗤之以鼻。
苏想楠扶着腰撑起身来,用绒毯围住自己。
“知道了。你放心……就算世界末日来了,我也不会比任何一个人提早放弃生命的。”
因为没有人比她更知道,能活下来,是多美好的事。苏想楠苦笑着想。然后摇摇晃晃地,准备往卧室去。
“我去休息了,你……晚上不用去陪白雅么?”
“你少假惺惺的了,”江逐年嗤之以鼻的同时,将自己那不受控制的目光从苏想楠的胴体上移了回来。她没穿衣服,绒毯捉襟见肘地挡在前胸一片,而背后那光洁地曲线,凹凸的腰臀此时就像一副艺术画一样,让他无所遁形了目光。
而她湿淋淋的头发搭在肩上,手腕上的绷带松松垮垮,带着欲望的色彩和禁欲的气质——江逐年不由地吞了下咽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会对苏想楠食髓知味?
但他不愿承认那是一种生理上的沉沦,只想把一切都归为——报复。
“你故意把我妈找过来大闹一场,不就是希望我回来陪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