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铮亮的皮鞋,狠狠的踢上我已经显怀的小腹,我哀嚎了一声,捂着肚子捯在了地上。
温热的血,瞬间就浸湿了我的裤子,我抬起头,绝望看向了头顶上那一脸冷漠的男人。
三年,我把我最好的年华全都给了他。
我曾以为,有他就有了全世界,我们会一起白头到老。
可结果,我的痴心一片,最后换来的,却是他剥皮拆骨般绝情的背叛。
他出轨了,听说那个第三者是个财阀家的千金小姐。
为了前途和钱,他亲手把我们的婚姻推向了深渊。
我没有哭,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大概是被我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陈然伸手就抓起了我的衣领。
“你看我干什么?江伊楠,我告诉你,咱们俩走到今天,都是你的错,你看看你,肥的跟头母猪一样,上床睡觉只会一个姿势,除了在家做饭之外,你还会什么?
我让你去做流产,你为什么不去?
闹到今天这样,也是你自己找的。”
恶狠狠的对着我吼完这些话,他把我往地上一丢。
像是不解气一样,对着我已经疼到失去知觉的肚子,又是连踢了好几脚。
“呃……”
我倒吸了一口气,从心到身都在颤抖。
绝望到极致,就是恨。
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力气,我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
眼神无比平静的,凝视着我深爱了多年的男人。
“陈然,虎毒还不食子,你会遭报应的。
我发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让你好过。”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时,我感觉到有东西从身体里流了出来。
我知道,那是我身体里刚刚成型的孩子。
拖着满是血污的身体,我面如死灰的朝门口走去。
但是刚走了几步,陈然突然间死死的钳住了我的胳膊。
“江伊楠,我警告你,给我滚的远远的,你要是敢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别忘了,你还有个残疾妹妹呢。”
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拿我妹妹来威胁我。
我缓缓的转过头,感觉自己的眼睛里都已经瞪出血了。
不过最后,我还是笑了。
“呵呵,好啊,看我们俩,谁能笑到最后。”
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我昂着头终于是离开了我付出了几乎一切的家。
一周后。
我站在一间奢华的KVT包房外面,看着金色包房门倒映出来身材臃肿的自己,我明白,我现在连身体都不值钱了。
可我得试试,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也得给自己找个靠山,因为林家的势力太大了,仅凭我一个被家庭抛弃的家庭主妇,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撼动现在的陈然分毫的。
所以,我来求那个男人,那个在港城里唯一一个不把林家放在眼里的男人。
他姓蒋,旁人都叫他蒋先生。
我没见过他,但是我打听到的是,蒋先生是和普通人气质不太一样的,是那种在人堆里,一眼就会被认出来的人。
带着一颗破釜沉舟的心,我提着一口气,就推开了那扇门。
偌大的包房里烟雾缭绕,电音,洋酒,和那些美女纤细的腰段交织成了一副充满了靡靡之气的画面。
只穿着一件大码棉布衬衣的我,和这个包房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而当我一进来,看见那个被好几个美女簇拥而坐的冷面男人时,我就明白了,蒋先生的气质不一样,是怎样的不一样。
虽然周围嘈杂一片,但是随意穿着一件白衬衣,领口敞开的男人,就像是天生的君王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凛冽的令人胆寒的气息。
他的双腿交叠着,一手夹着一支烟,一手搂着一个女人的腰。
虽然脸上有笑容,可是他眼中却像是下着雪,寒冷一片。
“蒋……”
我大概是用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了。
结果我连一个字都还没说出来,就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走到了我旁边。
“大婶,不好好在外面擦地,谁让你进来的,赶紧滚出去。”
那女孩像是看着垃圾一样嫌弃的看着我。
也就是她的这一句话,让我成为了众矢之的。
包括蒋先生在内,包房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怯生生的往后退了半步,但是我既然来了,就不能什么都不说不做的离开。
稳了稳心神,我看向了那个眼神中有锋芒的男人。
“我,不是擦地的,我是有事情来找蒋先生的。”
有那么几秒中的时间,周围都没人说话了。
可片刻之后,屋子里面就被嘲讽的笑声填满了。
“大婶,你有事找蒋先生,哈哈哈,你也不照照镜子,你有资格跟蒋先生说话么?”
“就是,欧巴桑,赶紧出去吧,蒋先生可没空搭理你这种个老阿姨。”
“……”
七嘴八舌的,我被这些年轻的女孩子们羞辱的一文不值。
在这个过程中,那跟尊天神一样的蒋先生只是默默的坐在那,悠闲的抽着烟。
而他的目光里,是我根本就看不懂的情绪。
浅处似笑非笑,深处又如同望不到底的深渊。
“蒋先生。”
在那些恶毒的话语中,我大声的喊了一句,与此同时已经有两个男人来推我出门了。
我奋力的反抗着,也用最高的声音说出了我要说的话。
“蒋先生,只要你肯帮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的命都可以给你,蒋先生……”
我话都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被堆倒在了门外。
这还不算完,已经赶过来的保安扯着我的两个胳膊就把我丢出了KTV的大门外面。
跌坐在耀眼的灯光之下,寒冷的秋风好像一下就把我吹醒了。
蒋先生是什么人啊,人家什么都有,哪里缺我这一条贱命。
我就凭着一腔热血,就想找他帮我,真的是太天真了。
抱紧了自己的膝盖,我头一次有了不想再活下去的念头。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当我擦干眼泪抬起头想从地上站起来时,我发现我的前面站着一个男人。
他的腿很长,垂在身侧的手上,夹着一根烟。
“刚才说的话算数么?是不是我只要帮你,你命都可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