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我抬头看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开始纷纷在饭桌上闲扯聊天,我轻拉了下周井安的衣服,“周先生,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我弟弟还在家呢。”
“急啥啊,我喝了酒,晚上还要你开车送我回去呢。”周井安在我手上油腻地蹭了把。
“……”
我不记得我答应过唐小姐送他回家啊。
“真的不行,周先生,我得回家了。”我拿着包要起身。
周井安不悦地瞪了我一眼,张嘴好似要骂出来。
不过在他发出声音前,身侧的男人淡漠站起来,带起一股冷劲的风:“时间不早了,我深夜还有视频会,也先失陪了。”
“啊,是吗?”周井安连忙站起身来,态度立刻就变了,陪着笑脸,“那我们也散了吧。”
我脸色微热地往外走,垂下脖子,心里明白,又是陆燃在帮我。
筵席很快散了,宾客们三三两两往外走,我皱眉扶着周井安的手臂,他喝醉了站不稳,几乎整个身子都压在我身上。
我到他的车前,开门,把他沉重的身躯放进去,深吸一口气,我坐在副驾驶,正准备打电话叫代驾。
正在我电话拨通一半,驾驶座的门忽然“嘭”地一声开了。
一股薄凉的气息席卷夜晚的冷风扑面而来。我倏尔顿住,望着隐没在黑暗中发动车子的男人,他身上还浓着微淡的烟草味,一言不发。
“……”我肩膀抖了下,连忙把手机掐了。
几秒沉默后,我瘪瘪唇瓣,作势开门下车,“那你送周先生回家吧,我走了。”
我可没打算跟他结束冷战。
下一瞬,轻轻“咔”一声,车门被锁死。
“你到底要怎样?”我烦躁,猛踹了脚车门,别过头。
他嗓音沉着不耐,矜贵皮鞋一脚踩油门,“再啰嗦信不信我在这干你?”
“……”我脸颊一热,别过脸去。
无耻。
陆燃倒车的力度狠且快,但精准度却又把握绝佳,每次坐他的车都心惊肉跳的。
我扶着扶手,别过头去看风景,眼眶慢然爬上温意。
既然从没真正把我放在心上,何必再一直纠缠着,非闹得彼此都难过。
他开车疾驰穿行在马路上,好几次险些跟别的车擦上,我都不敢睁眼,咬牙切齿,“你能不能慢点开!”
他发出一声冷哼,踩油门更狠。
等到了周先生家门口,我颤巍巍扶着车门下车,趴在草丛上就是一顿呕吐。
陆燃那怖人的车速、再加上今晚上被迫喝了不少酒,我抠着喉咙把胃里东西吐光了,整个人如被抽干了精力,无力地跪坐在地。
男人脚步声走到我身边,我抚着胸口喘息难止,用力闭眼。
我想自己现在一定很难看,脸色苍白,嘴角还沾着污秽。
所以陆燃把我从地上抱起来的时候,我不舒服地挣扎两下。
他今天不知怎么了,很躁郁,“再动老子把你甩垃圾桶里。”
说着,他皮鞋一脚踩下那种绿色的箱形大垃圾桶,盖子打开,难闻的酸臭味传来。
我看那黑洞洞脏兮兮的桶底,僵着顿时一动不动。
他的威胁对我总很有效果。
男人从鼻子里哼一声,开了车门,把我扔进去。
然后拿了后座的抽纸,抽出一张张丢在我脸上,一边瞪我,一边嫌弃,“脏死了。”
“脏你别管我,让我吐死算了。”我冷冷瞪他,口气并不好。
“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胯下。”他没羞没臊,俯下身,捏住我下颌,将我强行摁在座椅上,捡起餐巾纸,帮我细细擦着嘴角。
我的脸被他抬起,视线被迫与那对幽深的眼眸对视。
心里很委屈的,却不争气地温软下来。
手是想推开他的,可又舍不得这昙花一现的温柔。
陆燃,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啊。
他擦着擦着,看我掉眼泪在手背上,缩了下好看的手指,瞪我,“老子帮你擦你还哭,难伺候。”
我抽泣不知,用力捶他的胸口,这一天闷坏在胸口的气,全发了出来,“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哄哄我!你下午带那女人来我家,欺负我欺负得还不够吗!”
“你要收回你那破房子!你干脆拿走好了!现在干嘛还管我!”
我朝他上手,心里委屈还不发泄够,直接扬起小脚,踹他两腿之间。
“嘶。”
他吃疼地摁住我的腿,狠狠分开,“南卿你非要弄恼我?”
“老子跟别的女人能不能做,你不清楚?”他咬牙切齿地扯我的皮带,闷声粗喘都落在我肩颈窝里,舒服,又酥痒。
迷蒙中我想起来了,陆燃的确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他说,他的身子对我才有反应,这以后,也只会有我一个人。
但,所有男人在得到一个女人前,不都会如此甜言蜜语吗?听上去我是那独一无二的一个,可信度又有多少呢?
我清楚陆燃是个真切的、带着浓烈欲望的男人,他不是电视里只对女主角留情的美好男主。
不过他掰开我的腿,却好似并没准备做什么,冷面贴在我胸脯处,唇瓣若有若无吻到我的锁骨。
空气一下安静下来,炙热依旧。
“你放开。”我没好气推他。
他从我身上起来,烂脾气骂了句,“真不知道怎么有你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
“外面知好歹的多了去了。”我淡淡勾笑。
他哼一声,手指掏出烟,淡漠点上,然后吐出,“那晚跟沈亦枫舒服了?”
“是啊,舒服极了。”我恶劣轻笑。
我跟他的交集嘛,除了讨论跟这个上床,跟那个暧昧,也没什么话可聊了。
谁让我们只是情人,情人就该有情人的规矩。
他“啧”一声,用掐过烟的手指伸过来,狠狠拧住我的下巴,
“南卿,你要弄脏自己,我不介意把你弄得更脏。”
那口气发狠,像是明显看出了我在说谎,却仍旧威胁。
我脸颊僵了下,轻拢头发,一笑泯之。
挑挑眉心,瞧他,“我跟沈亦枫走的那晚,你救了我弟弟,今晚还帮我逃脱,陆燃,你该不是对我上心了吧。”
我明确感受到他的目光顿滞在我身上片刻,然后带着薄烟味儿的呼吸掠过我的脸。
手指绕到背后,勾起我的衣服,碰了下我还没痊愈好的伤痕,“卿卿,你懂什么叫一事抵一事?嗯?”